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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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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俱是一楞,周氏袁七等人也顧不得演戲了,失聲道:“那不就是阮三小姐的屋子嗎?”

崔氏似笑非笑,冷道:“什麽叫阮三小姐的屋子,這可是袁家,袁二夫人的陪嫁莊子,怎麽成了我們家柟姐兒的屋子?”

安槿見狀,忙上前行禮道:“稟祖母,大伯母,袁二夫人,三姐姐她一早就已經離開梅院,回我們阮家的別莊了呀。”又轉頭對采枝道,“采枝,今天是你服侍三姐姐的,你來說是怎麽回事。”

采枝上前行禮道:“稟告各位老夫人,夫人,我們三小姐身體不適,她有宿疾,天氣一寒就容易病發,必須服食特制的藥丸,但今日竟然忘記隨手帶了藥丸,不得已奴婢只好服侍著小姐先回了我家別莊。之後小姐還特地命奴婢過來跟老夫人、夫人並幾位小姐說一聲。”

周氏此時方知事情出了岔子,但想到剛才看到的情景,便又覺得是不是阮家想這樣把事情賴了去,就抱著一絲希望道:“我們明明看見,看見那,剛才那個女子是誰?”

崔氏冷笑,道:“提上來不就知道了。”給自己的大丫環使了個眼色,大丫環就走到門前,挑了簾子,命人上前來。

長公主剛剛卻發現自己的女兒不在廳中,心裏咯噔一聲,正想喝住眾人,卻見幾個婆子已經扭了一個女子入了廳中。

眾人早就伸著脖子看著,只見婆子扭著的女子也是衣裳不整,外面胡亂套著見淺紫色襖裙,還露出裏面淩亂的粉色裏衣來,她頭發散開,低垂著頭,露出了一截長長的脖頸,此時那雪白的脖頸上滿是紅紅的咬痕。

詠華長公主卻是松了口氣,這女子雖是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卻也身段柔媚,側顏姣好,楚楚動人,斷然不是她的女兒李湘君。

周氏看見女子身上的淺紫色襖裙,一陣厭惡惡心,她認出那正是女兒袁七的襖裙,卻不知為何著到了這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進入廳中,就掙開了婆子的鉗制,跑到了蔡老太太的面前跪下,哭道:“祖母,祖母,你要為絲兒做主啊。”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眾人這才知道,這女子竟是那阮老夫人親戚家的小姐。

眾人臉色皆是五彩繽紛,只是有人惱,有人愁,有人喜,有人詫異,不一而足。

崔氏看著眾人臉上的神色,一陣冷笑,不由得又想起剛才的情形。

崔氏隨著阮老太太跟著詠華長公主,承恩公老夫人到梅院,進了主廳,卻只見到袁七,周氏就詢問袁七,其他人都去了哪裏。

袁七道除了阮家三小姐和蔡家大小姐在後罩房休息,其餘眾人都去了園子裏賞花。

周氏點頭,又問阮家三小姐和蔡家大小姐怎麽沒出去,反是去了休息,是否有什麽不適。袁七便又道阮三小姐可能感了風寒,已經去請了大夫,只是還未到。

這兩人一唱一和,阮老太太沒聽出問題,崔氏卻覺得有點不妙,就提出想去看看侄女。周氏便說要和她一起去看看,沒得讓客人在自己莊子裏凍病了,崔氏推辭不過,只能由著她和袁七帶路。

待到了袁七所說的柟姐兒休息的房間,房門卻沒有閂實,只是掩著的,小丫環上前敲門,卻沒人應,崔氏臉色變了又變,那袁七卻直接推開了門,口中喚著“阮三姐姐”,誰知腳剛跨進去了兩步,就尖叫了出來,跌跌撞撞的退了出來。

崔氏知道不好,也顧不得什麽,直接就推開她,跨進了門,那周氏先扶了女兒在外面站定,隨後也跟著自己進了門。

崔氏一入房間,身子就晃了晃。

一扇屏風遮住了三分之二的羅漢床,然而那未遮住的床尾霍然就有兩只男人的腳,還有一只女人瑩白如玉的小腳。不單如此,那屏風上竟是掛滿了男人的長衫襖褂!

聽得有人進門,那屏風上隱隱的倒影就急急的起了身。

周氏臉色大變,背轉過身,退出房間,怒喝道:“什,什麽人?這不是阮家三小姐的房間嗎?”

“嬸娘,是我。”那男子聽得周氏的聲音出語道。

周氏聽得男子的聲音,急罵道:“荒唐,你,你真是做的好事,你把阮三小姐怎麽了?還不穿了衣服去廳房,看你怎麽收場。”說完也不待崔氏和裏面的人說什麽,只吩咐了下面的仆婦把他們都帶到廳裏,就好像被汙了眼睛似的,拉著女兒就逃也似地走了。

崔氏則是如遭五雷轟頂,她當然知道這周氏有個侄兒叫袁步良的,這個袁步良曾經找二弟二弟妹求親被拒,還屢次糾纏阮安柟的。這,這竟是遭了人家的道嗎?

崔氏站在那裏搖搖欲墜,卻不能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走了,扔下侄女兒不管,只好叫道:“柟姐兒,柟姐兒。”

卻見一女子聽到了她的叫聲,衣衫不整的就爬到了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哭道:“大舅母,大舅母,是絲兒呀,您要為絲兒作主啊。”

崔氏聽到她的聲音,卻如聽到了天籟之音,驚喜的看向了腳下,又一手擡起了她的下巴,果見不是自家的侄女,頓時那飛走的七魂六魄又回來了,腦子也冷靜了下來,但身上的力氣卻像是被抽走了似的,一屁股就坐到了旁邊的太師椅上。

過了好片刻,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冷冷對那匍匐在她腳下的女子道:“丟人現眼的,還不去穿上衣服,一會兒去了廳裏,自有人為你作主。”

崔氏一個眼風也沒給袁步良,也懶得問是怎麽回事,只命那些婆子丫環們拉好了他們,就帶著他們也回了主廳。哼,多少人等著看戲呢!

且說廳中眾人見那被捉奸的女子竟不是阮安柟,而是阮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家的女兒,都是神色各異。

承恩公世子夫人最是惱怒,喝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後面一句估計是“怎麽會換了人?”但到底顧忌場合,沒有說出來。這下子倒好,算計人家女兒不成,還弄了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破落戶的女兒,可怎麽收場。

袁七臉色乍紅乍白,手捏緊了,指甲嵌進了肉裏,知道這應該是計劃被識破,李代桃僵了。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卻覺得現在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了。

周氏看女兒臉色青紅交加,她的女兒還是個十五歲的待嫁少女,如何能攪進這樣的事情?便問那下面的婆子,道:“不是說那房間睡的是阮家三小姐… …”

話還未完,崔氏厲聲道:“袁二夫人請慎言,剛剛我們家柟姐兒的丫頭明明說了,我們家柟姐兒早就離開你們家院子了,你們家治家不嚴,這種臟水卻不要往別人身上亂潑。”

崔氏父親是翰林院大學士,別人怕長公主怕承恩公府,她卻是不怎麽怕的,而且文官最是註重清白名聲,平日因著老太太她並不愛多言,但今日這事她明顯看出有貓膩,斷不能讓她們把柟姐兒往這事情上按,不然明明受害的不是柟姐兒,好端端的名聲也可能受損,一家子都要蒙羞!

周氏還想說什麽,但事已至此,卻也沒啥好說了,唯有承恩公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對事情變成這樣,很是不甘心,又對崔氏是她們家治家不嚴,甚為惱怒。

承恩公老夫人緊皺著眉,馬氏就質問蔡蘭絲道:“那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這位小姐怎麽爬了我兒的床?”

蔡蘭絲哇的一聲由先前的低聲哭泣變成了大哭,抽噎道:“誰,誰爬了誰的床?我,我好端端在後罩房換了衣服休息,卻被人生生侮辱了,竟然,嗚,祖母,母親,我,我不活了。”說著就要往旁邊柱子上撞。

蔡老太太忙摟著她,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心肝兒肉的叫,道:“我的兒啊,這,這是怎麽回事啊?我清清白白的姑娘,莫名其妙的跟著到這裏來作客,怎麽就平白無故被人家欺負了呢?”又叫著阮老太太,“親家太太,您可得給我們絲姐兒作主啊,我們可是跟著您來禮佛的呀,也是跟著您來這黑莊子作客的啊。”邊說還邊掐了一邊阮氏一把。

阮老夫人剛從驚嚇中緩過來,卻對蔡老太太的撒潑哭鬧無動於衷,只是對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惡心著了,恨不得一腳踢開。關她什麽事,那又不是她正經的外孫女。她顧忌著孫女的婚事,還沒動手收拾她們,現在自己作死了,她還樂得清閑。

承恩公老夫人世子夫人馬氏還有二夫人卻都聽得青筋直跳,那袁步良在一旁看不過去了,道:“哭,有什麽好哭的,既然是爺的人了,回頭爺就納了你便是了。”

那蔡蘭絲聽見了還沒反應過來,心裏還一喜,只道他還肯認自己,但那蔡老太太卻聽到了那個納字,哭聲更大了,鬧得更歡實了。她是寒門村婦出身,可不會什麽話裏有話,文雅談判,明裏暗裏威脅啥的,撒潑哭罵才是她的強項。

她這行徑卻更是惡心了承恩公府眾人,這,這種人如何做得親?

就在這不可開交之際,卻聽得大喝一聲“住嘴!”

眾人哭聲吵嚷聲戛然而止,都愕然的看向發出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坐在主位上的詠華長公主。

此時詠華長公主正黑著臉,她看到那女子就知道承恩公府的盤算失敗了,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若不是母後袁太後讓她幫忙,她也懶得管,只是她剛剛掃了好幾圈,也沒見到自己的女兒李湘君,心裏莫名就有了不妙的感覺,再聽眾人吵吵嚷嚷,吵得她頭疼,就忍不住喝出了聲。

“袁七,湘兒呢?她不是跟你們一起的嗎?”詠華長公主看著袁七喝問道。

袁七怔住,把目光投向了門口處那一眾顯是之前從外面進來的少女們,喃喃道:“表妹,表妹呢?”她雖素來聰慧沈穩,卻也因為剛才的變故失了平日的機靈。

袁七下意識找領著眾人逛園子的管事婆子,卻沒有找到,只看到了一堆其實還不怎麽熟悉此時都滿臉惶恐恨不得把自己縮小避免被註意到喚到的少女們,還有她們的丫環們,最後終於找著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忙問道:“大郡主,表妹,你小姨呢?怎麽沒有跟你們一塊?”

姜琉不像其他少女那樣害怕,也無所謂被點名,木著一張臉,面無表情道:“小姨掉荷花池裏了,被個年青公子救了上來,現在被送去西寧寺去看大夫去了。”

承恩公府的人大驚,詠華長公主則是忽的站起了身,一巴掌就拍在了堂桌上。

“孽障,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作者有話要說: 安槿:雖然偶出現不多,但偶其實無處不在蕭燁:在哪裏?我咋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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